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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根羽毛: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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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創始用漆黑如墨的雙瞳凝視著了阿諾好一陣子,然後才輕笑道:「女媧,原來是你啊。九千萬年沒見,你的變化真大,不但連長頭發也剪了,連穿衣風格也變了,害我差點認不出你。」

「聽說你在白虎和朱雀大戰之後,不小心掉進了冥府的輪回之道,進行了十世轉生,我還以為在也看不到你,而你也將我們忘得一乾二凈了。」

阿諾盯著裏李創始的臉容,驚訝地說道:「沒有想到你不但恢覆了記憶,還在這裏和你再次相見。」

語畢,阿諾跪在地上,大聲磕了三個頭,哭泣哽咽地說道:「千萬年以後,徒兒都沒有侍候你,徒兒真的枉為你的大弟子。」

李創始趕緊扶起阿諾,「你別這麽說。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沒有向四神求情,救下你的丈夫,你憤而離開也是應該的。如果……」

阿諾捉住李創始扶住自己手臂的手,然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旁,破涕而笑道:「伏羲是罪有應得,我不怪任何人。」

當年伏羲在遠古時代私自下凡,然後墮落黑暗化,因此大量屠殺了許多凡人的性命。而下凡巡視的朱雀神君遇見了,便將他就地正法了。

雖然她因此傷心欲絕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但是她也無法責怪任何人。

無論神仙愛或不愛世人,但是世人的存在,從而散發的各種意念是神仙生命的來源。

「你能這樣想,放開了恩怨,我很開心。」

李創始微笑道,再低頭看了看王鴻鈞,只見他強壯的身體已經變回原來瘦小的形態,衣衫襤褸地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因為曾經在人間輪回十世,因而記憶有點模糊,所以不能第一時間認出你們,難怪我一直覺得這小子很眼熟,原來他是我的三徒弟鴻鈞老祖。」

李創始的語氣裏盡是懷念,徒弟跟著他在天界裏學習法的日子,仿佛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樣,說著語氣一換,疑惑地問道:「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阿諾臉色染上陰霾,簡潔有條理地說出他們打起來的原因。

「女媧,也許這樣要求讓你很為難。」李創始抱拳地彎腰說道:「但是我和他們一定要通過這個級別世界。」

阿諾沈默不語地站立在原地,目光在一雙挑花眼裏流轉。

然後臉色似乎下定決心似的,她將手指放在嘴裏,吹起了響亮口哨,機車一下子變得像有生命一樣,飛馳而過,對李創始迎面沖去。

李創始一個轉身,恰好躲避了車輪的輾轉而過,而阿諾已經跳上了機車,駕駛起來,大聲說道:「師父如果你想要通過這裏,唯一的出路就是要打敗我。沒有第二條!」

李創始露出為難的臉色,「女媧你的個性怎麽千萬年以來都是如此,一言不合就打架,就不能尋找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辦法嗎?」

阿諾駕車而機車如狼似虎地飛躍而來,引擎聲就如奪命追魂曲,讓聽者驚心動魄。

可是,李創始左閃右躲,就是不跟她正面交鋒。

「創始元靈,如果你不使用真正的實力,是不可能打敗我。我早已經不是千萬年前的黃毛小丫頭了。」

阿諾手腕一轉,四枚飛鏢頓時飛射而去,李創始連續後退,避開了地面上的兩枚,他使勁往後一仰,第三枚則差點劃破他的胸膛。

而第四枚插中了他的左腿,導致行動不便,隨後面對接二連三的攻擊,閃躲速度明顯下降了起來。

陽火煌看得心驚膽戰,卻不敢貿然上前,只能捉緊拳頭,手心冒汗。

阿諾駕駛機車從書山中飛躍而下,她平衡十分了得,在機車的座位上站起來,舉手幻化出又細又長的長矛,毫不留情地往地上的李創始刺去。

李創始下意識聚集神力在掌心,凝聚成一個光球,準備消滅長矛。

不料,長矛剛抵觸光球之時,阿諾便收回神力,長矛立刻消失。

李創始心中大驚,想要收回攻擊,阿諾帶著微笑,伸展雙臂撲向光球,而具有強大威力的光球頓時沒入了她的心臟的位置,給予了無情的一擊。

一口鮮血從阿諾的嘴裏噴灑而出,將李創始噴得滿臉都是,連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李創始顧不得擦幹臉上的血液,沖去前扶起跌倒在地上的阿諾。

他手中哆嗦,不停用衣袖抹去阿諾口中湧出的血液,啞聲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諾胸膛起伏了幾下,口中的鮮血越湧越多,染紅了衣服以及地上。

「師父你知道嗎?要到達上層的方法是要破壞第七級別世界。」

「那你也不用死啊,只要解放這裏神力,就能破壞了。」李創始完全不明白,為什麽她非的拿自己的性命這樣做。

「伏羲和超文蕾的死都讓我很痛苦……」阿諾英氣一笑,輕聲道:「但第七級別世界所制造的虛擬幻象……能……能讓我再次見到他們。這就像麻醉藥,能舒緩我心中的痛,沒有了這麻醉藥的話,我是活不成了……」

「我能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與師父交手,死……死而無憾。」

李創始心中沈痛,只能安靜地看著阿諾含笑而去,手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而失去阿諾神力支撐的第七級世界頃刻天崩地裂,萬裏無雲的天空猶如破裂的天花板,一塊塊地掉落,砸落在書本和地上。

李創始放開懷裏的屍體,背起沈睡的王鴻鈞,向陽火煌所在的方向奔去。

可是,此刻大地裂開了巨大的龜裂,猶如雷電般的形狀,劈開了他們相聚的道路。

同時,天井旋風從空中降落,恰好席卷了李創始而去。

李創始在漩渦中,擔憂著急地大喊道:「火煌!!!」

話音一落,人就消失了在天井旋風之中。

陽火煌擡眼看著逐漸變小的天井旋風,心裏萬分著急,如同熱禍上螞蟻,卻又跨越不了眼前巨大的鴻溝。

他四顧了一下,試圖尋找沒有龜裂的道路通往天井旋風。冷不防,一大堆鬼魂鬼哭狼叫地從四面八方飄出,飄圍在他四周。

陽火煌立刻雞皮疙瘩起來,寸步難行。慌亂中,不經意瞥見左方遠處飄蕩了一縷鬼魂。

多麽熟悉的容貌!多麽親切的微笑!多麽溫暖的感覺!

那是他從來都不敢忘記的人!那是他最尊重和敬愛的人!那是他在心目中無人可取代的人!

陽火煌眼睛睜大,胸口一熱,聲嘶力竭地喊道:「爸爸!爸爸!爸爸!」

他奮力地扒開鬼魂的圍堵,不顧頭頂粉碎而下的石塊不停掉落,用盡全力地沖過去。

而陽玄雄和藹和親的臉容若隱若現,一直用著溫和的目光隔空凝視陽火煌。

奔跑而去的陽火煌不小心絆倒在地上,膝蓋痛至極,一時爬不起來,而空中轟隆一聲,頭頂的大石塊頓時直沖他掉落。

陽火煌嚇得連眼睛都忘記閉上了,忽然腰間一緊,天旋地轉之間被人扛起了跳到三米而外。

等意識到的時候,陽火煌不停地拍打扛背著自己那個人的背部,「快放開我!快放開我!聽到沒有?」

那個人自徑地往前走,身手敏捷矯健,避開了所有跌落而下的石塊,就連地面上的巨大鴻溝也可以輕松跳躍而過。

眼看越離陽玄雄越來越遠,陽火煌眼眶發紅地朝著陽玄雄的那個方向,響徹雲霄地喊道:「爸爸——」

陽火煌瞪大眼睛,仇視著眼前身材高挑清秀,氣質冷冽的男人。

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峻臉容,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不過臉頰上卻布滿數條傷痕。而那抿得緊緊的嘴唇,隱若浮現絲絲怒氣。原本被黑發帶束得整整齊齊的長發,此時顯得疏散淩亂,前額垂立了幾根發絲,遮住了波瀾不驚的紫瞳,耳後垂落的發絲也貼近脖子,衣衫的領口也大度敝開,一直斜歪而下,露出大片光滑的左肩。

霍裴舉起同樣受了抓傷的手背,伸出舌頭舔了舔,冰冷疏遠之中散發一絲魅惑的性感。

「想不到你的個性和野貓有得相比。」

陽火煌看見他被自己弄得如此狼狽的模樣,頓時有點心虛,嘴上依舊不甘示弱:「想不到有人不單是殺人魔,也是一名拐帶人口的人犯。」

「嗯,我的職業的確多樣化。」

陽火煌頓時被嗆了一下,完全不知道怎樣回嘴,只能在心裏暗罵。

霍裴整理自己的衣服,將發帶除下,一頭瀑布的長頭發傾瀉而下,隨著其動作而滑動。

眼見霍裴越走越近,陽火煌心裏的恐懼油然而生,想要後退,卻不得因為被點了穴道,而不得動彈。

霍裴咬破自己的食指,滴出一滴血紅的血液,形成一顆紅寶石的圓釘耳環。然後將耳環帶在陽火煌的左耳上,「它能掩住你的氣味和保護你。」

陽火煌不明他的話,不過耳邊響起了烏鴉的不詳叫聲,分散了他的註意力。四周叢林茂密,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泥土混雜著暗紅色,不像一般的黃土。橫七豎八地立著大理石制造的墓碑以及擺放著數值不盡刻畫著十字架的六邊形棺材。

冷不防,陽火煌擺放在地上的手被什麽東西用力地捉住了,他一驚,低頭一看,不禁高聲尖叫!

那是一只腐爛的手從泥土爬出來,像蠢動的蟲子一樣惡心恐怖。

陽火煌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無奈他只能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幸好,那只手忽然放開了,化成一灘惡臭的汙水。

霍裴擡頭看著火紅色的月亮快從西邊升起,呢喃道:「天色快暗下來了。」

眼看泥土上爬出越來越多的腐爛手掌,還發出慘烈怪異的吼叫。陽火煌頭皮也發麻,嚇得閉上眼睛,忽然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橫抱了起來,未來得及抗議,就被霍裴塞進了其中一幅棺材裏去了。

由於蓋上了棺木,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陽火煌心裏隱若不安,只聞到淡淡的藥香纏繞在鼻間。

棺材的空間似乎很狹小,陽火煌感覺到自己躺在霍裴冰冷寬厚的胸膛之上,被他用手環住腰部。由於靠得很貼近,連呼吸聲也可細聞。

陽火煌略微掙紮著,「放開我!我要出去!」

「住口。」

一張大手摀住了陽火煌的嘴,耳邊傳來霍裴冷冷的威脅:「要是你喜歡被一大堆殭屍啃咬,我現在就將你扔出去。」

語畢,外面似乎又傳來更加響亮的怪異的吼叫。

陽火煌立刻噤聲。

不知道等了多久,聲線才逐漸消去,陽火煌昏昏沈沈中差點睡著,最近他一直精神緊張,從來沒有好好消息過,眼皮重極了。

「已經離開了。」

幽暗中傳來霍裴的低沈的聲音,陽火煌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忽然呼一聲,一苗火光從霍裴的食指亮起,然後浮起,照亮整具棺材。

微亮火光映照在清秀冷峻的臉龐上,讓霍裴的冰霜褪色了不少,那雙讓人一見難忘的紫眸凝視著陽火煌,仿佛要攝入心魂。

「還能見你,真好。」

冰冷的指尖撫上陽火煌的臉頰,一寸一寸地緩慢移動,就好像要確認什麽似的。

陽火煌定定看著霍裴,感覺到霍裴的氣息吐納在臉頰上,有一種螞蟻咬的微癢,然後冰冷的唇貼住了自己的臉頰,深深地吸允著……

背脊竄過一陣電流,陽火煌害怕至極了。

他用力一推,聽到砰一聲,霍裴摀住撞到棺木的後腦梗悶聲叫痛。

陽火煌摀住自己火燒一般的臉頰,感覺之前因為被鞭傷而凸出來的疤痕已經消失得無形無蹤。

「你做了什麽?」

「吻你。」

陽火煌尷尬至極,「你這個人不能好好說話嗎?」

「不說吻你,難道說咬你?」霍裴表現出一副用詞準確簡潔,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的模樣。

陽火煌放棄跟這個男駁論,翻身背對,選擇沈默。

可是,不久又發現渾身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覺已經患上了幹凈清爽白衣衫。

陽火煌忍不住冷嘲熱諷,「看來有時候不是人,也有好處。」

霍裴平靜回答:「我只是不想看到破破爛爛的品味,有礙我的視覺。」

陽火煌咬咬唇,在心裏罵千百萬遍身後的冷血殺人魔。

「別在心裏罵人,我聽得見。」霍裴將陽火煌身體扳過來,紫眸劃過一絲淡薄的笑意,「不是人的好處,有很多。」

陽火煌氣的渾身發抖,可是卻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盡量放空自己的腦袋,什麽都不想。不過,一靜下來,他就想起了陽玄雄,對方不僅他的父親,是他的恩人。無論對方是人,是鬼,他都想要見對方一面,如今卻什麽也做不到。

霍裴摟住陽火煌的纖細的腰間,刻意忽略陽火煌身體僵硬的反應,手指擡起他的下巴,直視道:「第六級別世界和第五級別世界互相融合了,當其中一方被破壞了,另一方面世界也會隨著崩塌。如果不及時走出,會永遠遺留在空間的裂縫。」

陽火煌眨眨眼睛,他在……在解釋?

「你父親的靈魂會在那裏,是由於第六級別世界代表人生的成功,會收取地上世界各種成功人士的鬼魂。」

霍裴停頓了一下,冷淡中夾著強迫的意味,「無論如何,從這一刻開始,你必需留在我身邊。即使憎恨我也好,厭惡我也好,為了自己的性命,我勸你最好乖乖合作。」

陽火煌最討厭他這種處處逼人的神色,想起他做過的惡事,不禁反駁:「對於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威脅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

「如果不怕連靈魂也消失,最好你不聽取我的話。」

陽火煌有點懵了,難道他真的已經死掉了?可是他這段日子依舊會受傷流血,需要吃飯睡覺啊!

霍裴緊緊抱住他,低聲道:「就算你死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陽火煌不禁捉住自己的手臂,「到底是什麽人想要殺我?」思緒一轉,質問道:「還是你這個殺人魔得罪了人,牽連到我?」

霍裴沈吟半刻,強壓心中湧起的苦澀。

他伸手捏住陽火煌尖尖的下巴,冷冰冰地說道:「誰叫你是天神的寵兒。只有意外或事故才可以將你其殺死,但是卻可以無數次轉生。由於人都有命數,他們讓你在不適當的時候死去,你只能變成孤魂野鬼,在人世間漂浮,等候真正死亡的期限到了,你才可以去轉世投胎。為了不讓你重生,只能捉住你的靈魂,禁錮你在這個世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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